番茄辣拉面

我将直面风暴
我将永不退缩

无名氏【卡樱】四

绝了,早上比晚上的效率高,以后早上起来写,写完发【坚持下去辣辣!


4.立春

 

凌晨三点钟,旗木卡卡西自梦中惊醒。

 

屋内仍然漆黑一片,迷蒙的少年微微起身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又重重栽回枕头上,潮湿温热的汗意在初春的冷空气中很快透凉,少年人发出呜呜哀叹。

 

多年以来,卡卡西勤于修炼,从不堕怠,也清楚明白自己的使命和野心,他明白自己要完成想做的事需要什么样的身份和地位,是以在职业中永远争先。强健的体魄,坚忍的意志,少年的灵魂在极度痛苦中排出了杂质,淬出了真金。所有对自己的苛求,无非是想在无常的命途中对事事皆有最大限度地把控——灰败的过去,他真的一刻也不想再要了。

 

睡不着了,卡卡西翻身下床,摸黑套上了衣服,提着小油灯自屋内走出。昨天过了节分,在女房客——他称那位叫樱的小姐为暂住的女房客——的强烈要求下撒了两把豆子,今天就是节气意义上的春天了。

 

夜凉如水,离太阳升起还早得很,琥珀色的月光仍然掌管着人间,卡卡西在廊檐下立了半晌功夫,实在是不明白,对于自己这样的人来说,灯火的存在还有意义吗?他最终是放下了根本没有点燃的油灯,穿过院子,进到柴房里面,移开薪柴,地面赫然露出一个小小的地下室入口。

 

少年顺势而下,地下的通道弯弯曲曲,终点是一处占地颇广的地窖,在他依稀如雾的记忆里,父亲曾经在这里储存过番薯白菜这样的过冬吃食。

 

现在地窖已经完全失去了此类用途。

 

他站在入口处,抬眼看着花费数年时间整理出来的关系网——以三代目火影、三忍、高层为中心,投射出无数的红线;暗部,根,警卫部门,情报部等等部门的关联错综复杂,所有的标的都隐隐指向那个曾经妄图诓骗自己的人——志村团藏。

 

卡卡西拉过折叠椅坐下,好似整个人的重量都不再由自己承担,他长高变重了,折叠椅发出抗议声,卡卡西挪动了两下,直到椅子也沉默不语。

 

夜晚沉寂,细微的尘埃在冷光里飞舞,他几乎把从业以来赚到的所有钱用来打造这里和搜集情报,但所有的线索都卡在半年前——调查已经许久没有进展了。

 

幼年失怙之后,敬仰的老师与同伴接二连三地离开,而他倾尽所能不能拯救,命运将他如顽猴般戏耍。不是没有想过自我了结,但心头的不甘如同一死再死的亡魂,用最后的力气牵绊他远赴极乐的脚步。

 

像自己这样的人,即便死了,也没办法和小琳带土他们去一个地方吧?净土怎么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

 

所以,假如这些都是巨大的阴谋,就让他暂且留下来,扯破蛛网,拨开云雾,见到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合眼休息,在脑海中将搜集到的一切慢慢捋顺,然而……

 

他又感觉神明在傲慢地凝视,自己一点点缠绕在铁钉上的红线像是突然活了,窸窸窣窣地从墙壁上面游动下来,顺着他的靴子一路蜿蜒,穿过他桀骜的头发,挡住异色的瞳孔,最终将他缠成一个蚕蛹,无法动弹,无法言语,而父亲他们故去的真相永远隔离在外面。

 

他愿意接受命运之神傲慢的逼迫,过去、现在、未来,都无所谓,被红线幻化的蛇妖榨取成骷髅也无所谓,心神游荡在天地之间,永远无所归依,统统无所谓。

 

他愿意献上自己的迷途,只求从遥远的空寂中听到回答……

 

卡卡西从柴房出来的时候,手里夹着一捆新鲜的木柴。算定女房客差不多要起床了,他决定再跟她谈谈——

 

然而卡卡西高估了对方的睡眠质量,直到他点好炉子,甚至做好了简单的早饭开始吃了,对方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从房间里出来。

 

卷翘的头发预示着一夜甜酣,她高举着胳膊伸懒腰,像睡足了觉弓背醒神的猫。只是……

 

卡卡西被牛奶小小地呛到,狂咳一阵。

 

怎么能不穿裤子啊——明明都给她了的!

 

“喂,你,又没穿裤子。”

 

“嗯?”春野樱奇怪,“谁穿着裤子睡觉啊。再说了,我没有钱去买睡衣呀。”

 

卡卡西一阵语塞,想说我就穿着裤子睡觉啊。

 

“你出远门不带行李吗?”

 

“带了,丢了呀。”女子语气轻松,迈着长腿到盥洗室,“和很多东西一起丢了。”

 

她一动,卡卡西立刻闭上眼睛,送给她穿的是洗了多次的旧衣,自己穿已经不合身了,对方穿着也就将将遮住大腿根子罢了。

 

无端端地,想起来自来也大人送自己的那套书里,说漂亮女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猎杀男人的武器。

 

武器,杀人的武器,那双腿就是杀人的武器。

 

直到盥洗室的门关上,卡卡西才睁开眼睛,无视脸上可疑的热气,恶狠狠咬了一口饭团,心想:“这家伙不会是团藏派来的吧?”

 

 

注定不会让他安生吃完早饭,女人很快又从盥洗室出来,手里夹着一片干瘪开裂的肥皂,另一只手掐着腰,卡卡西只瞥了眼就又盯着饭团。

 

“我说啊,忍者先生,阁下的浴室真的令人叹为观止,我已经快要掘地三尺了,只有这片肥皂,我需要温和一点的洗漱用品,真的不能借我点钱吗?”

 

卡卡西闭着眼答:“肥皂很好用,洗脸洗衣都干净,去血渍也方便,给狗洗澡也很好。”言下之意是其他的东西都很多余。

 

给狗洗澡!春野樱死去的记忆开始攻击她,除了和狗子共用一款香波之外,现在还要和狗共用一块肥皂吗?!绝无可能!

 

“拜托啦,我的头发如果用这个一直洗的话,会变得黯淡无光的。”女房客不知何时靠近过来的,柔软的语调带着哀求。

 

明明之前都是用的肥皂洗澡,自己洗完就是普通平淡的皂气,怎么她身上还这么香,直往鼻子里钻,难说此刻他没有想念其他人身上淡淡的臭味。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被粉色的柔软的藤蔓侵犯了一般,这个家里已经到处都是她的味道了。

 

卡卡西实在受不了,掩住口鼻,闭着眼睛,从裤兜里摸出来钱袋子,直接放在桌子上:“拿去!”

 

瞬间又后悔,然而她已经喜不自胜地拿了钱袋一溜烟跑回房内了。

 

卡卡西从来都是让别人气闷的人,比如三代目火影就经常被他噎到。如今倒也体会了一把这种感觉,但是要回来钱袋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或许,适用的洗漱用品和合身的睡衣对女孩子真的非常重要吧。

 

卡卡西叹了口气,走到客房门前,谨慎地敲了敲。

 

对方居然回答:“在换衣服,别进来噢——”

 

谁要进去啊!

 

“那个,请不要在家里随意走动,最好不要到卧房盥洗室和客厅之外的地方。”卡卡西扯了扯面罩又说:“睡衣,请选正常一点的。”

 

“哦好的呀,但是我要买睡裙。”

 

“……那就请买长一点的。”

 

少年人不再讲话,只想离开这个香喷喷的屋子,拿起训练器具的时候,忽然又觉得,自己应该再去请示三代目,让这个任务截止。什么没有忍者编号的狗//屁理由,还不是他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在这儿骗小孩子是吧!一脚踏在不知谁家的屋顶,踩碎两片新瓦,卡卡西觉得好过了一点点。

 

忽然又惊醒,自己怎么变得如此幼稚……

 

听得外面没有了动静,春野樱无声笑倒在床铺上。

 

在这件事发生之前,她从来没有设想过自己能和老师有这般奇妙的际遇和互动。黑色的旧衣是她故意穿的,就是要看看十七岁的卡卡西的反应。结果和自己想象中的颇为不同,少年青涩又害羞,和卡卡西老师是完全、完全、完全不同的人。

 

看吧,果然人的成长是需要经历的,那么少年卡卡西到底是怎么从现在这个愣头青变成毫无羞耻心地大人的,这期间的事儿就非常耐人寻味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卡卡西从这样变成当中看瑟瑟文学也淡定自如的?她已经不仅仅是好奇了,甚至有一些嫉妒。

 

来到旗木家的第一天,她就直奔盥洗室,假如那个女人已经与卡卡西开始交往,难免会在彼此处留宿吧?只要留宿,就会有痕迹,但是春野樱看着盥洗台上干瘪的肥皂,单调的口杯和牙刷也愣住了。

 

小样,藏得挺好啊。

 

春野樱从床铺上翻身起来,猛然拉开房门。

 

不让四处走动,绝对有猫腻,不然干嘛躲躲藏藏的。

 

放心吧,我只是把她找出来,不会对她或者对你怎么样的啦。二十岁的春野樱仿佛全然失去了过往的一切撑起自己成熟的基础,变成了一个幼稚、单纯又好奇的恋爱中的少女,她在旗木家游来荡去,寻找着一切值得怀疑的细节。

 

最终,她停在厨房里,看着橱柜上干瘪的蔬菜发呆——有一两只瓷碗被锔补过,她记得在自己刚刚搬到旗木家的时候,问过那个高大的男人,怎么这么旧的东西还留着。

 

他说那是他小时候父亲买回来的。自己训练过度,手抖把碗打碎了,父亲又找了做瓷器活的匠人补好的。

 

男人说:你看这个补出来的纹路,像不像小花。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说,没关系的,太旧了她不喜欢就不用了,用新的瓷器就好。

 

但是从那天开始,春野樱在场做主的旗木家饭桌,时常出现这两只旧碗。

 

……

 

少年去而复返,他对这个意外住进家里的陌生女子还是不放心,打定主意等她出门了之后再去做自己的事情。

 

刚进家门就发现她蹲在厨房里面,对着橱柜扒拉不停。

 

少年快行两步去掰她的肩膀:“喂,不是说过不要……”

 

女人顺着他的力气转过头来,粉色的发绵绵打在他的手背上,他又见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先生,你有两只刻着小花的碗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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